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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鹤冈×佐野次郎】花街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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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通以后的鹤冈像是放下了一个包袱,捉起竹刀又和道场的练习者们过了几招,稍提了些要领。鹤冈刚弱冠没几年就获得了剑道五段,虽然他剑术已经远远超过了五段,是道场主都认可的高水准,更因为他是当朝受宠的少辅,习剑的那些人们对于他的指点,则是有些受宠若惊。鹤冈现在的心情是着实好,见到可以改进的地方就直接指出来,因为多年官场的摸爬滚打,措辞语气也丝毫没有摆出架子的感觉,习剑者们对他的崇拜则又更甚了。

鹤冈哼着昨天在茶馆里听到的小曲回家中的样子,恰巧被老管家撞见了,“少爷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啊”,老管家想,然后老管家继续默默地在椅子上翻着书。

鹤冈当然开心,二十多年以来头一次体会到被称为喜欢的心情,这种想要欢呼雀跃的心情。鹤冈回到房间里,小心地把竹刀放回架子上,在原地转身望向窗外,天快要慢慢地暗下来了,云彩的颜色此时是最好看的。平时的鹤冈或许会稍许看一会儿,但是今天的鹤冈想让佐野也看一看这样的晚霞。为什么突然会想到他呢,鹤冈盯着云霓走神,当然没有得出答案,或许是因为喜欢,还是这是喜欢的具体表现呢。鹤冈自少时便聪慧通透,许多的事一遍就能领会得,让家里人省了不少心,也使得他年纪轻轻就平步青云。老管家常常和他说,没见少爷你有过什么叛逆的时候,总是这么懂事,也想让少爷能任性一回。鹤冈听罢总是笑笑就过去了,反正母亲开心自己也开心,这没什么不好的,但是这次他真的想任性一回,虽然这世代好男色已经不算什么事了,但是母亲在这方面的想法毕竟难说。

书桌上摊的是他画的佐野,只用水墨勾勒了轮廓和他脸上吸引视线的胎记,鹤冈暂时还无法对五官下手,因为相处时间还不够长吗,还是什么私心呢,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。鹤冈突然想起来幼年时觉得烦人的邻家女孩,总拿着些幼稚而无趣的物什在眼前闹腾,现在想想,那个女孩多半是喜欢自己,可她却是并不是鹤冈喜欢的样子。

一直到入眠之前,鹤冈已经积攒了许多关于佐野的,找不到答案的问题。为什么呢,鹤冈翻了个身朝左边睡,为什么总想着佐野呢,鹤冈又转身向了右边,为什么会是佐野呢,鹤冈最终面向天花板,努力地想了又想,脑袋里依然是一片空白,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睡过去了。

鹤冈整个脑子都是佐野,而佐野想的只有父亲书房里的笼吊瓶。

佐野后来又很多次梦到自己浑身是血,手里握着笼吊瓶,而倒在地上的是花魁八桥和她的一众仆从。佐野很想再多梦见一点这个故事的情节,看看这个梦里有没有鹤冈,如果有,他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。然而梦境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开始,又在相同的地方结束。佐野渐渐地变得害怕睡觉,他不知道当他下一次合上眼睛的时候,一片漆黑中上演的会是怎样的一幕剧。笼吊瓶身周跃动的光点也仿佛越来越多,但是和治六讲起来,治六又表示什么都没看到,反而让他所睡会儿觉。佐野应下,当然,没把任何字往心里放,治六也知道,要他的少爷早睡是真的难,也就这么无心的一提罢了。

佐野突然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,想着去寺里拜拜是不是能好些。知会了治六,并嘱托不要跟来以后,佐野随意的打点了他的行装,去往寺里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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